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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枪赋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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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一卷:尽掘五金 熔犁铸剑_第六章:自入其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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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姑苏城里最有名气的仵作,黄老头在如何倨傲,能不把乌足铁骑的都尉放在眼里,可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在慕容抚胥面前仗着资历倚老,走到跟前时黄老头正要毕恭毕敬的下跪行礼,却被慕容抚胥打断道:“行了!验出什么了?”

黄老头喉咙鼓动,咽了一口唾沫,他不知晓马车里的人是谁,可瞧见慕容抚胥这副焦躁如雷的不耐烦模样,便知是个高高入云端的人物。

他在裤脚处擦了擦手心里的汗,下意识的要举起酒葫芦豪饮一口。慕容抚胥脸色阴沉,眼眸微眯,轻轻点了点头,黄老头这才敢举起下肚。

约莫是有些年头没有验过这么有意思的尸体,黄老头连嘴角酒渍都没抹去便迫不及待的说道:“后面乘马的四骑,环首刀、百炼甲,无疑是京畿那边的技击甲士。两人让暗弩射杀,一人连带着战马都被巨锋利器开膛破肚,原先我以为是蹶踏弩这般的沙场兵器,可又瞅见旁边那个无首尸体,不是被利刃砍削而是让人活生生的拔出,力度暗劲掌握的相当巧妙,稍轻些就只能扭断脖颈,重了就连脊骨一同拔出,是个精通伏击刺杀的高手,而且只有一人。”

慕容抚胥睁开眼,瞳孔精光一闪,不紧不慢冷声道:“就这些?”

黄老头闻声一惧,不敢像平日来那般吊人胃口,连声道:“马车前那具男子尸首,看似是被人用枪矛从天灵盖破体而杀,可据小的经验斗胆认为是死于腋下那记不起眼的手刀……”

慕容抚胥点颌道:“这人是长安禁卫中的高手。”

黄老头听后心中一定,继续道:“尸首腋下约两寸伤口,肋骨处的太渊穴被搅烂,更为蹊跷的是连同脏腑巨阙、关元、中极三穴经脉寸裂,这可不是一把小巧利刃能做到的了,我观此人气海生阙,低里说也是生罡境的高手,即便被破去罡气也绝不会毫无反抗之力,这刺客手段算是剑走偏锋,重创此人后连同其肋骨一并给折断,境界比起这禁卫高手也相让不到哪去了。”

慕容抚胥沉思许久,挥了挥手示意让黄老头退下。

他一斜虎目,看向一旁鲜红帘面的马车,头痛不已。

死一个皇城禁卫不算什么,可马车里的这位……

慕容抚胥瞳孔猛然一缩,藏于袖中的双手作拳,长袖鼓起,脚下泥地瞬间出现两记尺深拳印。

叶颖死于姑苏城外的消息一经传回京畿,定然会掀起一阵惊涛骇浪,当今天子的手腕他可是刻骨于心,这些年多少豪门世家一夜便被拔根而起?他慕容氏俨然是广陵道的土皇帝,可只要京畿那边一道圣旨送来,慕容氏几代人兢兢业业才有的百年基业不就成了竹篮打水?

十几年前辽北道的宣武王府如何?那可是正儿八经为大殷皇朝千秋万代基业立下汗马功劳的百年大族,更有大殷皇朝开国皇帝亲自赐下的丹青铁卷,被世人称作持此卷等于多长了个脑袋。又如何?还不是被当今圣上一旨颁下说个谋逆罪名满门抄斩?

慕容抚胥想到这便遍体生寒,双手负于身后厉声道:“传令下去,全城戒严,务必要生擒此刺客!另外着书一封送往丹阳,让吾兄也知晓此事!”

……

姑苏城内,十六条中轴大道贯通南北,楼宇高立,灯火通明。有艳名远播的秦淮十里珠玉在前,姑苏城内的勾栏牌坊也不至于蒙尘在后,同样是名号响当当的彩莺街市。

侯煦背着行囊嘴里叼了个城中随处都有叫卖的芝麻烧饼,两口吞腹,转而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跟着人群涌动进了两边楼坊无数彩衣招展的楼街。

南开朱门,北望青楼、若说世上哪里最是藏污纳垢,首选的便是鱼龙混杂的青楼,在这里你能看见平日来头悬青天明日的县衙官吏,能瞅见鲜衣怒马的富家子弟、剪径拦路的蟊贼大盗。总之三教九流应有尽有。

侯煦对此是轻车熟路,没少在这种地方安身暂住,对其中门道信手拈来。

不理会街口矮巷里暗娼的骚姿弄首,侯煦转身便进了一家名为“暖香阁”的勾栏里。

夜幕渐浓,这可是五湖四海八方来客最容易一掷千金的良辰,为一睹各个名楼里花魁一舞动四方,更有无数恩怨情仇搀和其中,一锅炖成个世间百态的五味杂汤,一口喝下什么滋味可都有了。

更何况江南文风最重,不乏文豪士子为佳人一笑写出些能让人舌下生津的千古名句,更是热闹非凡。

侯煦一身破败布衣,在这锦袍玉坠的人群中犹如鸡立鹤群,进了宽敞奢华的内楼和周围几个公子哥一比,更为相形见绌。好在侯煦一双微眯的桃花眸子煞是灵动,一名青衣薄衫的女倌也没以鼻孔看人,施了个万福礼后巧笑嫣然,对着侯煦气吐香兰弱弱道:“公子是喝茶还是听曲?”

侯煦一脸坏笑,毫不怯场,故意近了几分,深吸一口这相貌姣美的女倌身上淡香,一只手已是不安分的把住她娇小肩头回道:“先喝茶在听曲,最后嘛、入榻。”

女倌抿嘴轻笑,也不在意侯煦攀上自己肩头的五指,反而欲迎还休的往侯煦胸前靠了靠,胸口袒露的白皙肌肤几乎贴在侯煦手臂,一对小荷尖角的挺翘雪鸽只要侯煦一低头,便能窥视其中横峰美景。

江南有养金陵瘦马一说,和帝国北方的丰腴牡丹并为两绝,这年纪不大的女倌显然被调教出的瘦马,又带着江南这边小家碧玉的气质,故作娇羞的往后退去两步,耳根已生红。

侯煦得寸进尺,五指一揽美人,便环入怀中,俨然是花丛老手。古人云醒掌杀人剑,醉卧美人膝。侯煦对前者不甚了解,可后面的温柔乡却是精熟的很!

女倌也不一味只知推拒,一双不沾阳春水的青葱玉手轻轻压着侯煦胸膛,侯煦一咬牙关,面色如常。

“公子,芸儿今岁还不能款客,楼上的姐姐们可比芸儿更懂那鱼水之欢,不过做些力所能及服侍公子的活还是行的。”

侯煦轻嗯一声,瞧着怀中一双江南烟雨孕育出来的秋水长瞳痴痴而喃,换做同龄的男子怕已是骨酥筋麻,恨不立刻把这祸国殃民的妖精给就地正法了,这便是女子处世最杀人不见血的武器。

一笑倾城,再笑倾国;可非戏言。

侯煦随手甩出一块银锭,分量不重,可在挥金如土的姑苏城里怎样也能换壶花酒,这便是学问,甩出的叫敲门砖,给的少了难免遭轻视,给的多了成肥羊任宰,里面学问比起一日不修就江河日下的武道只深不浅。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正是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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