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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枪赋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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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一卷:尽掘五金 熔犁铸剑_第四十七章:逼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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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瀚修伸臂在一挥袖,成形的水蛟便化作一团水雾升腾消散在空中。

慕容抚胥近在咫尺,亲眼目睹了这不论天下武夫如何修行也得不来的神通,双手藏在袖口中环指摩挲,头颅微微垂下,不敢有任何僭越之举。

黄纸上朱红描笔仍是清晰可见,江淮一日倾涛不下万斤,就连当年的横江铁索历经这百年冲刷都断了无数根,可这在于瀚修手中轻如鸿毛的一纸符咒依旧完好如初。

“三清符头,生气盎然,人之精气神,天之日月星,地之水火风。大道不泯,符头不灭。可开天门,可通九泉。可敕令天宫八百真仙,可号令阎罗三千鬼刹。”

双手紧紧把那块大碎银抱在胸前的老头一字一句,言语中无不透露着心生向往之情。

施卓居高临下,睥睨道:“你还挺懂得嘛?”

老头嗤嗤一笑,抬起头比起施卓身为符箓府子弟的优越还要更为不屑道:“小子,若是道爷没被那小子一物降一物,就凭你,道爷一只手就能镇压,你背后这把道剑遇人不淑,若是在我手上,嘿嘿!”

老头不知哪来的力气,举起一个胳膊指点着于瀚修师徒三人道:“都该死!”

啪!

一声干脆利落的鞭箍,老头脸颊上随声出现一条赤红鞭印,淌出血来。

云朔桐收鞭缠腰,一字一重音呵斥道:“不知死活的东西!符箓府岂是你个狗都不如的贱种能辱骂的?”

老头状若疯癫,被顺嘴抽出几颗带血牙齿,口中还是骂声不绝,脸上挂着娇媚浅笑的云朔桐眼神阴戾,老头每喊一句,她便出手一次。在符箓府束之高阁近百年头回出世的龙筋绳赤影如蛇身摆动,几个眨眼间,老头就已经被抽到满脸猩红,两边脸颊挂着血污碎肉,身下落牙无数。

连慕容抚胥都蹙眉,觉得这道姑下手太过毒辣。

“够了。”

于瀚修轻轻说道,顺嘴流血的老头满嘴牙齿都被抽掉,整张面孔只有眼睛在冒着倔强,仍在含糊不清的出口痛骂。

慕容抚胥不得不佩服这老头的胆量,看这鬼样子大概是哀大莫过心死,可若换他置身这惨境,怕是也不敢破罐子破摔。

云朔桐一只手还扶在自己走起路来如柳枝摆舞的纤细腰肢上,把玩在符箓府道藏楼中记载是荒古时期从一头死而不朽蛟龙身上取下炼化的龙筋绳,娇滴滴道:“师傅、这老头让小师弟毁了道果不说,连手脚经络都断了,就算乞讨连手都举不起来,活着也是遭罪,不如徒儿度他一程,免得在受欺凌。”

于瀚修碍于慕容抚胥在场,有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机锋不便出口,只是摇了摇头。云朔桐故作怄气,扭过身狠狠的踹到老头头顶。修道之人入门时便会有引路人告知天灵盖是沟通天地的灵桥,更是修道时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之处,重要性还在三口丹田之上,别说让人踩踹,平时都得注意不染尘埃。

老头的身子比起一滩肉泥也好不到哪去,云朔桐又故意加重力道,这一脚老头直接倒翻出去,头埋在潮湿石块中,也不知死了没有。

于瀚修自然不在意这老头的生死,就像慕容抚胥对步俊云的死无动于衷一样。他抖落黄纸数次,符咒上的朱红字迹便一一浮现空中,几番变换流转,凝在空中不散。

他仔细端详片刻,笑道:“卓儿,你小师弟又破境了。”

施卓又惊又喜,他与荀鹤闲交往不深,在山上时连面都很少碰到,安抚云朔桐几句后问道:“小师弟已入通幽境?”

于瀚修不答,一指一点在空中朱红字迹上,将其戳破,散为一通朱红墨水掉入江淮,很快便无影无踪,没了朱红符语加持的黄纸也飘然落下,被于瀚修收入袖中。

“拘一方灵气化为一纸山岳镇荡,这等玄妙,不输天罡三十六法门里的补天浴日,推山填海;为师当年可比你小师弟差远了。”

施卓虎目神采奕奕,旁边云朔桐怕他听到这话后心境受损,把手塞进他掌心,一脸关切。

施卓咬紧嘴唇对这位相敬如宾的道侣重重点头道:“放心,小师弟选的阳光大道自是不俗,可我的泥泞小路也自有一番气派,即便身死魂灭,证道之心也绝不动摇。”

云朔桐嫣然一笑。

江淮河岸边。

两腿发软的步俊风跪走到步俊云的身边,不敢去看眼前已经泡到浮肿的的尸体。

姑苏城中的人都称他为白面阎罗,寓意心狠手辣不输引魂往登极乐的勾魂二鬼,是十句话十句假的老狐狸,是口蜜腹剑的真小人。

可没人知道,他对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未曾一次失信,未曾一次欺瞒。

现今非绫罗绸缎不穿,非琉璃翡翠雅物不戴的步俊风想起小时候那个贴着老旧楹联的家门,想起每次与人斗气互殴时总是护在自己身前的弟弟。

他曾说过,总有一天自己要站在姑苏城最高的城楼上,低头朝那些看不起他的家伙啐口水。

“你为什么这么蠢,咱们兄弟俩好不容易有了今天,有了慕容氏做靠山,有了霸海镖局几十号弟兄,以前那帮人谁敢再对咱们兄弟俩颐气指使,给我们看脸色?”

他抱住已经认不出面容的步俊云脑袋,哽咽道。这份真情实意,连他在慕容抚胥面前也从未有过。

“你说等我们干趴下纳川镖局,你就要去姑苏城最好的勾栏里玩上三个昼夜,要在城中的主轴大道上扬鞭策马,让姑苏城所有人都记住你步俊云,为兄还没答应你,你怎能就死了!”

步俊风两眼通红,憋住零涕声音,抽了几下鼻子,冲着怀中冰凉的步俊云嘶声力竭喊道:“你狗曰的不是要成广陵道上第一的高手么?怎么、就这么死了?”

他摇晃冻到僵硬的步俊云尸体,一颗满是裂纹的珠球从步俊云身上滑落,摔在石头上,彻底裂成数瓣。

步俊风松开手,痴坐在旁,目光涣散。

过了不知多久,他掏出自己怀中的凤球,一如平时在手心转动。

只是、单凤何作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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