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颜怀孕的消息,不胫而走,苏老夫人那里已经一团乱。
一大早,她便召集了全家人聚到了雅阁。
苏倾颜脸色苍白地坐在姜氏身边,看见苏倾城进来,满眼的恨意一览无余。
苏倾城盈盈俯身,“给祖母,爹爹,夫人请安!”
上首的苏老夫人,淡淡地扫过苏倾城,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念及苏辙在场,转而正视前方,正色道:“颜儿留下,其他无关人等都退下。”
一众嬷嬷、婢女,行礼退出雅阁。苏倾城自然也明白家丑不可外扬这个道理,尤其是她在这边的身份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施施然退下。
“我不管她怀的谁的孩子,总之留不得。”人刚走,苏辙便按奈不住心中的愤懑。
苏老夫人总归是不忍心,“颜儿她年纪小,不懂事。咱们做家长的,是不是也有罪过。”
一句话,说的苏辙没法反驳。
“陈先生,进来吧。”
众人疑惑,就见一位身着灰蓝衣袍的中年男人,背着药箱从外面迈了进来。
“这是......”
“说颜儿怀孕,我是不信。”苏老夫人一副打死不承认的态度,转向苏倾颜时,眉眼温柔带着一丝宠溺。“颜儿让先生探脉。”
苏倾颜本来还有些惊慌的,一听要探脉,脸色再次难看。
可面对着苏辙,她不敢反抗,只好乖乖伸出手臂。
纤白的手腕上罩着一方手绢,男人将手搭在她的上面,轻轻探脉。
雅阁内,寂静无声。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男人收手,从椅子上起身。
“老夫人,丞相大人,二小姐脉象强烈,确实有孕。”
话音一落,三脸惊愕。
只有苏辙轻叹一声,垂下眼睑。
“来人,送陈先生。”不等苏老夫人说话,苏辙先一步应声,并让人奉上了银两。
“陈先生,今日之事……”老夫人艰难地开口。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不能因为苏倾颜一个人,败坏了苏氏的声誉。
谁家未出阁的女儿出了这样的事,都不会愿意有人知道,更别说是苏家这样的人家,“老夫人,我明白!”收下银两,陈先生跟着下人离开。
苏倾颜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刚巧被转身的苏辙看到。
“不要以为我会轻易原谅你。”
苏辙转身走回座位时,扫了苏倾颜一眼。
吓得苏倾颜,赶紧看向苏老夫人。
“既然,是真的。我老太婆也不能丢下颜儿不管,她是我的孙女,是苏家的孩子。”
姜氏在一边沉默,她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是于事无补。
苏辙沉着脸,一顿唉声叹气。
从前,他对苏倾颜还算看好,如今这样,却是令他极其失望。
“你们想怎么着便怎么着吧!”
许久沉默之后,苏辙起身,甩袖离去。
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苏倾城算是明白了。
他一走,自己也没有再待下去的意思。反正,姜氏已经让出苏家中馈。
看着苏辙一步步走远,她没有跟上去追问,也猜到苏倾颜的好形象,算是在他的心里彻底败坏。
回到绛云轩,管家便送来苏家最近几个月,家里开支的账目。
“大小姐现在是苏家中馈,所以这些细锁之事,还需多多费心。”
“我爹爹交代的?”
“是啊。如今,二小姐这事一出,老爷对夫人的态度也大不如前。”
“小姐,外面来了好多人。”
管家正和苏倾城说话,凤鸾抱着一堆东西从外面奔了进来。
“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拿了这么多东西?”
苏倾城一边看向外面,还不忘帮她接了怀里抱着的东西。
“她们说,是来恭喜小姐你的。”
“恭喜?”
“定是听说,小姐接走了夫人的中馈之权。这些人就是墙头草,风往哪吹往哪倒。”
“凤鸾可真会形容。”
管家也忍不住调笑。
“那你去将她们打发了,就说大小姐不收礼,不道贺。”
苏倾城将凤鸾抱进来的东西,又原封不动地塞进她的怀里,并推搡出去。
“从前,这些婢女可是没少欺负大小姐。”
身后,管家不以为意地说。
苏倾城折回来,假装委屈。
“我那会儿都是被苏倾颜给欺骗的,她说我爹爹不喜欢我。导致我真的以为爹爹对我不喜,以至于远远躲着他。”
“夫人去的早,老爷将那会怀念,可是一直寄托在大小姐身上,又怎会不喜欢大小姐。都说流言能杀死人,看来真的不假。”
以后,本姑娘掌管了这苏家,看谁还敢瞎造谣!
苏倾城手心暗暗用力。
管家将所有账目整理好,才从绛云轩离开。
他一走,就有两个下人,悄悄拿着礼物进来。
“你们做什么。”
凤鸾端着青菜正要去小厨房做饭,见此,将人拦住。
“凤鸾姐姐以后可是大小姐身边的红人了!我们特地来祝贺凤鸾姐姐!”
祝贺?
凤鸾看着眼前的人,心下凉凉,这些人之前捉弄她和大小姐的时候,她可是没忘呢!
“有什么好祝贺的?”你们这些墙头草!大小姐落魄的时候一个个地为了讨好二小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现如今,又伸着头来这里。
两人对视一眼,心里骂着凤鸾不识趣,却又将手中的东西递过去,“这是给凤鸾姐姐的礼物!凤鸾姐姐发达了可不要忘了我们!”
“两位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你们莫不是忘了怎么欺负的我和小姐?”
“凤鸾姐姐,我们道歉,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两人弯着腰卖力地道歉。
“赶出去!”凤鸾对着新来的侍女道。
刚赶走两人,又过来几个,凤鸾一看,是真的烦了,这几日,她按照小姐的吩咐来拦着这些人,只是根本没有用,走了还会再来。
看着一拨拨来的人,凤鸾干脆直接怼众人道。
“都回去吧!也不必再来!大小姐不是二小姐,不会因为你们之前的作为就报复,但是死不悔改的,大小姐必然让你寸步难行。”
话一出,几个婢女开心的同时又有些庆幸,幸好大小姐没要惩处她们。
“大小姐可真好。”
“是啊,真没想到。”
“大小姐可真是心善。”
........
绛云轩一连几日,门庭若市、络绎不绝。而映月阁,却有着不同的光景。
苏辙虽然不再逼迫,但姜氏还是不想苏倾颜的名声毁于一旦。
从雅阁出来,便一直陪在苏倾颜身边,苦口婆心规劝:“这次多亏了你的祖母力保,不然老爷不会放过咱娘俩。为了留在苏家,你必须将孩子堕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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