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扯到这些内容就没意思了，老妈也是爽快人，现在又不是唠家常。
“话不多说，我有一批产品要生产，不知道你们厂是什么情况，是直接卖掉呢，还是先帮我生产一批？”
“肖教授，我们还讲究什么，只要能发得起工资，这厂就是您的了！”
倪厂长现在是真累了，他也算看得比较明白的一个人，这些厂现在很多，什么成分都有，行情异常的混乱，他这种自己搞的加工厂真是很难撑起来。
有些食品加工厂，本就是依赖于国企搞起来的。
比如一个国企职工很多，他们就会建设一些职工福利，这都是员工待遇的一环，甚至什么学校医院都有。
倪厂长的罐头厂当然干不过那些单位，人家是有人承包了，可人家有固定市场啊。
比如其他厂给某国企服务，生产的产品都提供给职工，现在承包了，那部分就是他们的固定业绩，谁也抢不走，同时他们还争外面的订单。
对于倪厂长来说，他的未来就十分渺茫。
老妈也快人快语，不啰嗦：“既然是这样，那咱们不用着急，我对你们缺乏了解。”
“肖教授可以随时莅临视察，我们厂就在燕都市郊……”
“视察就不必了，也浪费时间，我先给你一批订单，你让工人先生产出来，看看效果怎么样，如果真的可以，我们再考虑下一步的计划。”
一批订单而已，不成就算是砸了点钱，无所谓。
老妈这就是在投石问路，没办法，她“石头”多，现在这种小生意都无所谓了。
认真考察没有必要，浪费时间的，让你生产出来，如果可以咱们再往下谈，如果不行咱们就白白，能花钱就试探出来的东西，为什么要跑一趟？
老妈现在可是真感受到了“分分钟几十万上下”的感觉，有这时间，她不如多搞几单运往北面，嗯，看来是时候扩大规模了，人手严重不足……
倪厂长愣了愣，这就有订单了？
可隐藏的危机是下一次工资怎么发，这也只给了一单而已。
他这厂也是承包过来的，只是条件不怎么好，原先的销路已经没有了。
计划经济时代，销路基本都是固定的，如果没了你就得自己找，这年头的销售才是难点，你怎么才能找来新的销路呢，有单子做什么都简单。
“肖教授，其实这厂实力还是不错的，我们在前几年……”
“以前的事不说了，先做好这一单看效果吧，我妈都说了，哪儿这么婆婆妈妈。”
纪宁也打算干净利落地结束，收个厂又不是什么大单子，“反正你们这些食品加工厂差距都不大，现在的情况……再过几年可能你们都得改造。”
还没有进入市场混乱的时代呢，纪宁就开始考虑后世标准化的时代了。
市场混乱的时代随随便便就能赚钱，你生产出东西就能卖，好不好那都不重要，这个时期可是很多人都进去了……而市场一旦规范，就不好投机了。
原先估计得等二十年，但现在纪宁估计会提前。
进入世贸之时，都得进行标准化改造，这个时机可是真难找啊。
自己小小一只蝴蝶的翅膀，难道还掀不起一场风暴？
老妈随身都带着那瓶辣酱呢，从包里逃出来，直接摆在了桌面上。
……
人的想法，会随着视角的变化而变化。
你做员工的时候，会觉得经理哪儿都不对劲，就是在针对你，然而等你做到那个位置的时候，没准你比他闹得还凶，这就是层次不一样。
所以老妈也很自然地拿钱试水，先做一单看看，不行就当打水漂。
无所谓的，而且她还在考虑买那个厂干嘛，自己有单子，拿出来不是一大堆厂子排队吗，但同时她也知道，纪宁说的品牌，那就不能随便在哪儿生产都行。
所以老妈是有打算的，弄一个符合自己的厂，就得一步步慢慢来。
反正她现在回款都不止千万了，随便打个水漂玩咋了。
简简单单一顿便饭……
宴席散去，老妈跟纪宁打车回家，这时候出租车可是很稀少的。
车上，老妈就嘀咕：“是不是该给公司配辆车了，招个司机，去哪儿都方便。”
“不错，也该提升点效率了，反正这年头什么车都能开。”
纪宁无所谓的，这年头路上并不查，不管什么渠道来的你随便开。
“也不用太麻烦，反正关系熟，我找人弄辆伏尔加……”
老妈还是不怎么在意这些东西，怎么简单就怎么来，“说起伏尔加，按你的意思，我们以后会跟北面的情况不同是吧？”
“老妈，这可不是我的意思，一退休老干部说的。”
“这又成退休老干部了？那你说，万一……如果行情看好的话，房价会不会涨？”
“老妈你这是……怎么想到这个的？”
“那还不是帮你买房想到的，对了，那套四合院已经买下来了，就是你的了。”
四合院都是小事，老妈这前瞻意识也太离谱了吧，没有这种嗅觉的。
“妈，我说认真的，投资什么，也别投资买房。”
纪宁这个来自后世的人，居然阻止了老妈投资房产，“当然，如果顺手又容易的话，可以买几套留着，其他的就无所谓了。”
“哦，这是为什么，房价不会上涨？”
“会，而且我敢说，会涨到所有人都觉得离谱的地步，到时候咱们跟大洋那边也差不多了。”
老妈眨眨眼睛，看着纪宁笑了：“好，老妈听你的。”
别人或许转不过弯来，但老妈不一样，她的心思总是能跟纪宁想到一块儿。
这就是为什么说纪宁是继承了老妈地一些商业头脑，后世其实自己做也并不算失败。
真正成功的是老妈，哪怕在这个时代，被时代所局限了一些视角，她仍然能看清一些问题。
放在普通人，会觉得买房坐等升值，就是这个时代最靠谱的挣钱方式了吧？
错，而且错得离谱！
如果纪宁真这么干了，那他就等于是白重活一次，重点就不该放在这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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